拍卖会上,我的画作被掉包成失窃的国宝,当场被捕入狱十年。
出狱那天,傅斯年和儿子接我回家。
他红着眼为我接风洗尘,儿子抱着我哭泣说:“妈妈受苦了”。
我以为,苦尽甘来,至少还有亲人爱我。
直到,我翻开儿子尘封的日记本。
稚嫩的字迹写着:“爸爸,我偷偷替换了妈妈送展的画稿,帮菲菲阿姨换上了那幅仿作,她现在画展成功,会带我去见莫罗大师了吧?”
“妈妈坐了十年牢,同学都笑话我有个劳改犯妈妈……要是菲菲阿姨是我妈妈就好了。”
旁边还有傅斯年的批注:“瑜儿做得对。
你妈太执着于虚名,你菲菲阿姨怀才不遇,更需要这次机会。”
“你妈有傅家做后盾,失去一次机会不算什么。”
“此事,绝不可再提。”
像心被活生生剜出,原来我十年的生不如死,竟来自亲人处心积虑的背叛。
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。
傅斯年满身酒气,倒在沙发上。
他甩掉西装外套,习惯性地开始抱怨。
“今天应酬,他们总提起你干的那些事,我头都抬不起来。”
“你要是像菲菲一样该多好......”我忍着悲痛质问傅斯年:“你不是说相信那不是我干的吗?”
他眼神闪烁。
“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?
能不能别给我添堵了。”
我看着沙发里,脸上满是嫌恶的酒鬼,再也不是记忆里清澈的少年。
我突然觉得荒谬。
十年前,我被污蔑偷盗国宝,被捕入狱。
三千六百天,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十年,全都埋葬在发霉的监狱里。
我不停写申诉信,拜托所有亲朋好友,可无人在意。
父母笃信我的清白,却在上诉的路上车祸去世。
亲人、事业、自由,我失去了所有。
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是傅斯年和儿子陪着我。
他们说,他们坚信我是被冤枉的,一定会给我讨回公道。
我把他们当我生命里最后的希望,全心全意对他们好。
到头来,我的血肉都成了他们供养夏菲菲的养料。
心痛到麻木,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。
所有温柔的话语,都不过是精心包装的陷阱。
我以为的港湾,只是另一个精心粉饰的地狱。
傅瑾瑜拿着一幅画从楼上冲下来,脸上洋溢着兴奋。
“爸爸!
菲菲阿姨说我色彩进步很大!
明天她亲自带我去写生!”
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,轻抚儿子的头发。
“好好跟着菲菲阿姨学。”
“别学你妈妈,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。”
父子俩相视而笑,默契地达成某种共识。
他拿着画,转向我。
“妈妈,看这幅怎么样?”
我盯着那拙劣的画作,分明是抄袭我早期风格。
“挺好。”
我应付道,喉咙发紧。
“菲菲阿姨说她画展成功后,就正式收我当徒弟了!”
傅瑾瑜眼中满是对夏菲菲的崇拜。
傅斯年皱眉打断:“别总麻烦菲菲。”
他望向我,语气居高临下:“雅晴,你来指导瑜儿。”
“菲菲是正儿八经的画家,怎么能把心思花在教小孩上。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我坐了十年牢,手艺全废了,教不了。”
傅斯年脸色一沉,似乎我不该提及那段往事。
但那不是往事,那是我的噩梦,是他们亲手织就的地狱。
夏菲菲的专属铃声突然响起。
傅斯年眼睛一亮,接起电话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。
“菲菲,画展的事别担心,我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首饰?
放心,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。”
我转身离开,心已死去。
夜里,他的手探过来,摸索着我的腰线。
我本能地缩开,冷冷道:“我累了。”
他皱眉,转身离去,连一句安慰都没有。
顺着他离开的方向,我看见老师送我的画册,被随意垫在桌脚。
泛黄的书页因磨损而残破不堪。
我的心像被割了一刀。
这本画册陪我度过十年牢狱,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,如今却被如此对待。
脑海里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。
下定决心,我打开尘封已久的邮箱。
结婚前,有人曾对我说:“若有一天你需要帮助,一定告诉我。”
我颤抖着发出邮件:是我输了几乎是立刻,邮件回复:青梅竹马永不言败,温雅晴,我带你赢回去。